盐渍槐枝 第35(2 / 2)
不论是沈砚周还是沈崇,在她这里都是冷静的、得体的、可以掌控一切的。
现如今却带着几分脆弱似的,眼下泛青,周身带着凉意,偏偏酒喝得多了,脸热,红扑扑的,眉头皱着,一看便是不舒服的样子。
西装领带,怕是从会场上直接下来。
姜槐半跪在沙发上,单手扶住他的手臂,不敢去晃,怕引得他难受,只捏着,喊了声,“哥。”
又伸了手,去解开他的领带扣,松了松,觉得碍事,干脆扯了下来,衣领扣子解了两颗,能看到胸前都红了一片。
“这么大的人了,还能喝成这样,”姜槐嘟哝着,手却没停下,给他解了袖扣,眼看着人舒展了些,这才打手托了托,半点挪不动,皱着眉,捏着他的胳膊,“哥,醒醒,我是姜姜,送你回家了。”
沈砚周的眼睛睁的比预想的慢一些。
不算是故意,只是小姑娘贴进来,人就有了安全感似的,泄了劲,本就疲乏,这一刻反倒是想睡过去,手指贴着他,让人有一种不愿意醒来的温存。
好在留了几分理智。
努力掀开眼皮,就看到了眼前的小丫头。
脸上还带着妆,许是为了上镜,比照片里看上去要浓一些,勾的眼睛越发的浑圆,勾的鼻梁越发的高挺,勾的一双唇红润晶莹。
忽闪着看他,也勾的人心痒。
还有她贴在自己手臂上的掌心,热的要把人烫伤似的。
借着酒意,沈砚周想撕了她的这条白裙子。
咬了牙,才忍住。
手臂撑住沙发背,要把自己撑起来,却蓦的打了软,一个不注意,歪进了姜槐的怀里。
虚虚的,没有全力靠上,只贴着她的肩膀,大半的力,被自己的核心撑住。
却可以清晰闻到她的味道。
小姑娘换了洗衣液的味道,和刚刚在陈悫实身上闻到的截然不同。
几乎是瞬时,抚平了沈砚周不悦的情绪。
不能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进她的怀里,手臂撑过沙发,再次把自己撑了起来,哑着声音,说了句,“抱歉”,也算是佐证了他今晚喝多的事实。
姜槐刚刚骤然加速的心跳因为他的离开而瞬时落了空。
好在包间内昏暗,不然一定会看到自己现如今红到可以滴血的脸颊。
当下长呼了一口气,堪堪扶住沈砚周的一只手臂,看了眼陈悫实,最后还是叫了严会桉,“严哥,可以帮我一下吗?”
“得嘞,宗子,过来一块帮忙。”
宗方游歪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,叼着根巧克力棒当烟,笑得龇牙咧嘴。
被点了名,这才起身,走到姜槐身边时,从她手里接过了沈砚周的另一只手臂,还不忘做个自我介绍,一双大圆眼笑得看不清神情,配上撑起的腮,像个瘦版的弥勒佛。
“妹妹,我叫宗方游,你也可以叫我声宗哥,这酒吧就是我的,喜欢随时来玩。”
姜槐客客气气的喊了声,“宗哥。”
“真乖,等一会儿咱们加个微信,常联……嘶!”话还没到说完,宗方游就感受到大腿内部剧烈的疼痛。
怀里的人稳准狠的只掐痛点,哪有半分喝过酒的模样。
“你也就跟兄弟我横,刚刚在人家妹妹怀里装什么小白兔。”宗方游压着声音,咧着嘴。
沈砚周下了黑手,半响缓不过来,疼得走路都踉踉跄跄。
引得赵在怡在后面看着,啧啧感叹。
“看着威风凛凛的一个人,没想到是个跛子。”
姜槐憋着笑,伸手捂住她的嘴。
楼下停的是陈悫实的车,窄身轿跑,怎么看沈砚周的长胳膊长腿塞进去都要受颇多的委屈。
严会桉拎了车钥匙出来,“姜姜会开吗?”
姜槐看了眼钥匙上的车标,“会倒是会,没开过这么好的。”
她说的是实话,读研的时候没少接送导师,但开的也是导师那十年有余的帕萨特,前门脸被撞得都懒得修,开起来自然毫无压力。
“没事,傻瓜车,不值钱。”严会桉说着,车钥匙扔给了门口泊车的门童,不多时就开了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出来。
“油门刹车方向盘,就这仨要素,随便开,这车结实,不怕撞,不小心撞了别人也没事,给哥打电话,不用着急不用慌,北青这地头上,你哥和我还是说得上几句话的。”
偏头看向陈悫实,“陈公子,你带着这位姑娘先回去吧,已经叫了阿姨上门,一会儿他俩回去了,自然有饭吃,都歇着吧。”
不愧是沈砚周的朋友,两句话,几乎堵住了所有人想要说的内容。
陈悫实还想多说几句什么,眼看着人已经被塞进车里,严会桉架在车框上给姜槐讲着基本按键,宗方游走过来,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“回去吧,人兄妹俩在一起,正常的事。”
一语双关,陈悫实突然就觉得,这兄妹的关系,好像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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